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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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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冰

接手魔芋面的研發後,費禧禧徹底進入了忙碌階段,正常的上班時間已經無法滿足她強烈的研發意願,下班回家後還在想點子。

榮慶居的代餐做得好,陳藝朵同樣受益,直播銷量節節高升,口袋賺得滿滿當當。

晚飯後,兩個姑娘沒聊天也沒娛樂,一個抱著電腦做方案,一個和品牌方對接流程,室內只有歌聲流淌。

手機外放,唐元婷溫柔細膩地吟唱著,歌詞裏洋溢著女孩對戀人的依賴,緊握的雙手,忍不住的想念。

演唱會後,費禧禧成功被唐元婷圈粉,天籟般的嗓音,性格大氣溫婉,演唱會結束粉絲不願走,她便付天價超時費給粉絲清唱。離場時,她鞠躬鞠得極低,身在前排的費禧禧看見她的腿在抖,高跟鞋有十厘米。

工作的間隙,做飯做家務後,聽唐元婷的歌成了費禧禧的新消遣,人美歌甜且真誠入股不虧,陳藝朵聽了幾首對唐元婷好感上升了不少。

做自媒體,陳藝朵了解各類娛樂明星,舞臺就那麽大,哪天她這個唱跳博主和原唱見了面不能觸別人雷點。圈子裏雖有鄙視鏈,網紅檔不如明星檔,但名人在路人眼裏的貴賤沒有那麽分明。

“唐元婷背景很深,絕對是大染缸裏的清流。”陳藝朵忍不住和費禧禧八卦所見所聞。

小粉絲自豪地點點頭,連說我知道。

唐元婷的背景被媒體傳得五花八門,過分的罕見沒有,吃瓜群眾知她鶴立雞群,可能是某大佬的子女,進入娛樂圈純粹是愛好。

陳藝朵在吃巧克力餅幹,隨手丟給費禧禧一袋,隨後神秘莫測地朝好友搖頭:“你猜錯了,她背景沒那麽誇張。”

費禧禧撕開包裝,濃烈的巧克力味道,放到嘴裏品著,幾秒後來了興趣:“為什麽?你說說是什麽?”

陳藝朵某次參加某品牌會議,該品牌的代言人正是唐元婷,酒過三巡品牌主管有些控制不住嘴巴,說了許多內部秘文。主管醉了主管的秘書還清醒,總在關鍵時刻打斷主管,但陳藝朵是何等精明,在稀碎的話中拼湊出答案。

在費禧禧專註的目光下,陳藝朵打了個哆嗦:“唐元婷好像和你們公司有關系?”

榮慶居各支線的代言人沒有唐元婷,費禧禧駁斥這個猜測。

陳藝朵拿手指點好友的頭,挺聰明一人關鍵時刻怎麽不知變通:“我說的是你們公司背後的大集團,誰說代言人的事了。”

工作之外,費禧禧對於樂升完全不了解,她只知道樂升姓柯,她的男朋友也姓柯。

*

江小蔓催促不動費禧禧,換了費禧禧外公外婆來催。外公外婆年輕的時候經營裁縫店,兩人因客人賒賬賴賬的問題沒少賠錢,沒桌子高的江小蔓卻能厚下臉皮去別人家裏討債。

江小蔓沒在四川生活過一天,卻有四川女人血脈裏的潑辣果敢,拿一把砍刀討債,別人還了就說幫媽媽殺雞沒來得及放下,沒還就拿刀指著別人喉嚨說拿命來。

那時候江小蔓不滿十五歲,欠債方自然認為小孩胡鬧不當真,江小蔓當即破防躺到地上就撒潑,大哭大叫引人看。

老賴們怕了這鬼見愁,再也沒有人敢在江家裁縫鋪賴賬,江家夫妻看到了女兒的閃光點,大事小情會問上女兒一嘴。

費家起家的錢裏有江家夫妻的拆遷款,江小蔓將費新的費心事跡講給父母聽,江家夫妻願意做這個勸客。

費禧禧外婆的前牙有幾顆脫落,小老太說話時空氣會漏進來,嘴角細密的紋路拱出一個燦爛的笑。

江小蔓拿捏費禧禧一拿一個準,費禧禧會和江小蔓大吵辯駁,卻無法駁斥小老頭小老太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費禧禧的心被踏踏實實灌滿了冷水,僵硬的笑都給不出。

江小蔓不滿意費禧禧態度:“嗯?你給出具體時間。”

費禧禧笑的比哭還難看:“我得和老板講清楚,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完,半路撂挑子不符合我親愛的媽媽的教導。”

費禧禧接手魔芋面研發後,試探過幾次柯凝想法,奈何這家夥滴水不漏,費禧禧看不出他的真實態度。事業馬上迎接完美轉變,費禧禧並不想辭掉工作,上進的皮囊之中有一塊被安逸侵蝕。

工作內容和人際關系已經踏入舒適區,這份工作合自己心意,又能天天見男朋友,多麽恰意。

為了感情放棄錢途愚蠢,影視劇中這樣選擇的女孩子總被罵戀愛腦,但真正陷入熱戀的女孩子知道這個選擇真的很難做。

誠然感情不是人生的全部,只能算作美好生活的調味劑,可沒有人能預知未來,擁有自己人生的全知視角,做出選擇前必然焦慮恐慌。

有些事情沒有人能替你思考,完全與你共情,費禧禧深知這點,那些不必要的擔心也只暗暗藏在心底。

柯凝的態度和柯凝的想法不能影響她,她做決定的原因必須是為自己,可戀人間天然的親密度令她不安。

今日如果不將自己的想法說出,明日自然換不來他的真誠相待,瑣碎的陰暗心思越壓越多矛盾的寶盒必會爆開。

她不想失去柯凝,他們必須為此做出努力。

*

費禧禧的努力,柯凝看在眼裏,不出幾日新款魔芋面便被研發出,費禧禧請許多同事品嘗,商業互誇之外,仍能看出眾人對產品的青睞。

魔芋面本身熱量不高,市面上的魔芋面熱量高在調料包,費禧禧很聰明研發別具心裁,能在低熱量基礎下創造辣爽的口感,缺點嘛,每包魔芋面凈含量不高。

費禧禧給的解釋簡單明了:“人吃什麽吃多都會胖,不存在既能滿足口腹之欲,又能保持好身材的食物。代餐就是過過嘴癮的東西,期望它能有高效用本身就是場自我欺騙。”

柯凝欣賞費禧禧身上勇往直前的韌勁兒,平日裏可以擺可以躺,遇到自己熱愛的事物會心無旁騖地去奮鬥,太多人只在開端奮鬥然後一路自暴自棄,費禧禧不一樣,費禧禧永遠熱血滿滿永遠有活力。

柯凝不吝嗇地誇獎費禧禧,費禧禧的驕傲來得快去得也快,聽多誇獎就嫌膩,直擺手不讓說沒用的。

“我要辭職了,我親愛的母上大人逼我回家。”經過一番猶豫,費禧禧還是決定敞開天窗說亮話。

柯凝考慮過這個問題,不能每天見到女朋友會傷心,但尊重女朋友的選擇比這個更重要。

榮慶居明面上沒有禁止辦公室戀情,私底下那些戀情不約而同地藏著,同在屋檐下虐狗與被虐狗同樣令人心驚膽顫,一旦有層親密關系,人總是向私心偏移,公平的機會也會被摸成黑的。

柯凝與費禧禧選擇隱瞞戀情對雙方都有利,費禧禧可以用自身實力去奮鬥,柯凝可以繼續正常的領導。

如果費禧禧離開公司,公司輿論頃刻間不再重要,公開水到渠成。

相對地,費禧禧得到魔芋面的研發公平公正,銷量和數據又是最好的判官,這只會是個勵志的奮鬥故事。

柯凝需要代餐項目的成功,一期的口碑在,二期的產品只會節節高升,用實力去堵住那些說難聽話的嘴,又能推脫掉那兒戲般的約定,一石二鳥。

柯凝詢問費禧禧她離開後,他們公開戀情的意見,費禧禧竟一時答不出。

支支吾吾半晌,費禧禧說:“我爸媽只有我一個寶貝閨女,我得給他們打好草稿,不然我怕他們打雷來劈你。”

江小蔓察覺費禧禧在談戀愛,沒有反對,對方可能是個私生子這事雖驚訝到她,但她似乎篤定費禧禧和這人走不遠,連規勸都懶得勸。

費禧禧想一出是一出,胳膊擰不過大腿,江小蔓的決定才是真正的決定,潘頌的事就是最好證明。

“來,你和我談談你爸媽對你未來另一半的要求。”費禧禧坐在沙發上,柯凝走近她身旁,拉起她的手。

江小蔓和費朗沒有明確過費禧禧未來另一半的要求,不過根據兩人的性格,費禧禧能大體判斷出。

“對我好,對我非常好。”

柯凝鄭重點頭,握緊費禧禧的手。

“帥,必須帥,我這個顏控的另一半必須長得帥,我爸媽沒有要求過,但他們懂得他們的女兒床上必然不能睡大豬頭。”

柯凝照照鏡子,發量充裕,皮膚狀態很好,沒有發油沒有變膩,隨後指指臉頰,費禧禧用手指碰碰他臉頰,大義凜然地表示還可以。

“情史必須幹凈,我爸媽肯定不容許我找亂七八糟的人,不僅會影響我,還會拖累後代。”

柯凝立馬坐直,老實地匯報從小到大的感情經歷,差點把收到幾封情書都說明白了。

天降好機會,費禧禧有必要了解柯凝在國外的那段初戀。

宋青參加國際大賽被美國名校破格錄取,宋青父母離異,母親在國內務工匯率驚人很快就無法承擔高昂住宿費,宋青的姨母在柯家工作,柯凝父親找到柯凝希望柯凝能和宋青合租。

柯凝父親每月給柯凝的生活費符合其上學城市的平均標準,柯凝在當地能租上一棟還算規整的院子。

“但是,我給他的地址一直是假的。”柯凝父親沒去國外看過兒子,並不知道這一切,讓人找上門去才發現兒子一直在坑自己。

柯凝嫌父親給的生活費太低,他和Bill的環球旅行費用巨大,那少得可憐的生活費大約只夠午餐費。

“我參加了學校組織的青年創業組織,我們沒日沒夜工作,一年後由我們自主研發的游戲推出,我在游戲最熱的時候將股份拋出套現,有了旅行的資金還買了棟別墅。”

費禧禧目瞪口呆,這家夥創業的意圖如此簡單明了,要錢且只要錢。

柯凝父親找到柯凝新買的別墅被驚得暈頭暈腦,歐式獨棟,簡潔寬敞,還請了阿姨打掃衛生,條件趕得上家裏的老宅。

“他說我不是在上學,我在享受人生,我沒有反駁他,因為好像是那麽回事。”

宋青給柯凝低出市場價一半的租金,柯凝父親不讓柯凝收她錢,宋青執拗,柯凝為照顧宋青自尊象征性地收取。

宋青搬進別墅的第三天,宋青十多年沒見過面的無賴老爸找上門無恥地要挾宋青,柯凝再冷靜理智饒是鬥不過這塊老姜,宋青爸爸就這樣搬進來。

年齡相仿,又都天資聰穎,柯凝和宋青很快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。在一個落日,貧瘠又驕傲的少女大膽向柯凝表白,柯凝答應了。只可惜宋青要強,又有宋青爸爸的添亂,兩人的關系很快走到盡頭。

費禧禧嚴肅地問柯凝:“你有沒有親過她,有沒有…”

柯凝擡起費禧禧手,在手背輕輕一吻:“宋青爸爸二十四小時不離開我家,我和宋青最多拉拉手。“

“那你還挺可惜?”費禧禧不自覺地吃起醋來。

柯凝揉揉費禧禧頭發,輕聲輕語:“一點也不可惜,更好的在後面等著我們。”

宋青強勢,不允許柯凝做她預料之外的事,柯凝是極有主見的人,自然不能萬事聽她的,碰撞之下吵多了感情就散盡了。

費禧禧抓住他領子,遲疑開口:“我們會不會也有那麽一天?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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